先秦思想家孟子说，“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荀子说，“不全不粹不足以谓之美。”中国现代美术的奠基者，杰出的画家和美术教育家徐悲鸿行书五言对联，“充实之谓美，力行近乎仁。”充实美是农民画最本质的特征，是农民画与文人画的主要标志之一。

2010年7月，许江主编的《农民画时代·全国农民绘画展作品集》汇集450多幅作品，画面布局丰满，艺术造型充实。农民画的造型多是意象的造型，以具有象征性寓意的感性形象表现创作思想、情感形成了艺术象征，用象征寓意来寄托农民的生活、理想、愿望和追求。民间流传的福、禄、寿、喜、财；吉、和、安、养、全，农民画都有画作，以寓意手法的“表号”、“谐音”、“象征”含蓄隐喻，妙趣横生。

浙江的《十里红妆》画面红色的嫁妆、粉色人物，一车车、一队队布满画面，映红了天地，不留空不留白，揭示了双喜迎亲，十里红妆的主题。农民画还运用十二属、民间故事、歇后语作画，缘物寄情，寓意象征，使创作题材广泛，寓意抒情，使农民画创作内容充实，造型丰满充实。农民画这种民间性，使它具有无限的生命力。农民画突破“宜藏不宜露”的绘画基本创作原理，画面不留空白，不追求空灵，而求丰满充实，画风景显山露水，画人物显形重韵。

《周易·系辞上》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中国绘画自古注重画面的意象，而立象尽意，正是意象的理论的起点。农民画家重视立象造型，他们认为图形比文字具有更直观、更广泛的表达能力。以形象逼真作为传神的前提，达到以形写神的目的，这有一点先秦画家的味道。农民画家生活在农村，他们热爱自然，珍惜土地。环境的影响，往往也体现在画面上，山水景物，人与动植物都画得满满的。宋元写意画的发展，在神形兼备的信条之外，出现了重神轻形的趋势，北宋欧阳修推崇得意忘形的画法。文人画多为士大夫、逸士高人，他们以残山剩水、风花雪月画景，多以文质彬彬、高雅脱俗画人，画面留白、空灵，文人画家胸中多有诗书，画中多有书卷气。农民画展示的是充实美，文人画彰显的是空灵美，是两种美的极至，统一于形神兼备之中。

全国十大农民画家李俊敏的《责任田》，画的是农民晚上抽水、早上打药、雨天栽苗、晴天除草，四幅表达的是分田到户、责任到人的一个主题，画面弥满生动。

《月牙五更》画面上边从新月到残月是五出戏，下边是二人转，说、唱、扮、舞、绝五种绝活，画面充实生动、意境深远。舒乙先生为其题词：“民族、民间、民俗、原始、原生、原本，始自生活，高于生活。”

金山曹秀文的《渔家乐》，画面布满一张大网，画中一老翁在船上收网，鱼儿满视野，展现了“白头波上白头翁，家逐船移浦浦风，一尺鲈鱼新钩得，儿孙吹火荻花中”的意境，展示了江南水乡渔家充满幸福和希望的生活。她的《海纳百川通世博》把上海标志性的主要景点东方明珠、金贸大厦、国际金融中心、上海豫园汇集一起，以黄浦江为背景，海宝在欢呼，和平鸽在飞翔，锣鼓喧天，表示了海纳百川通世博，上海明天更美好的主题。曹秀文的作品被广泛介绍到世界各地，作品多次在日本、美国、新加坡、法国、加拿大、比利时展出。国外人士评价她的画风朴素、自然、流畅、大气，具有浓厚的生活气息和民间特色。

农民画家生活在广袤的大自然中，远望大山大水，近观田园风光，饱经风霜雪雨，品味民俗风情，他们生活经验充实，情感丰富，精力充实，真力弥满，创作犹如万象在旁，万感横集。农民画以实带虚，实中有虚，由画面的实，引发观赏者想向的虚，实虚结合，化景物为情思，以实为虚，化实为虚，就有无穷的韵味，深远的境界。

中国农民画在整体上呈现出具有代表性的独特面貌，就是艺术风格质朴美。我们欣赏全国10大农民画家100多幅作品，可以看到创作共性，具有相对稳定、更为内在和深刻的质朴美，作品本质的反映出新时代农业、农村、农民的面貌和民族、民俗文化，作品也深深地打上了农民画家个人的思想观念、审美理想、精神气质、道德情操等内在特性的外部印记。农民画风格的形成反映了改革开放30年农民画发展的历程，农民画家在艺术上超越了幼稚阶段，在审美观念、创造语汇都摆脱了各种模式化的束缚，既保留了原生、原创地域文化特征，又开创了大众化、时代性的民族文化新风，是农民画走向成熟的标志。

农民画的风格可以在同其它美术的对比中得到鉴别。宫廷美术艺术风格标榜的是富丽高贵、豪华堂皇的华贵之美；文人美术追求高雅超逸的格调、高古脱俗的超凡之美；宗教美术以灵性的发现为本性，展示宗教信仰虚幻飘渺、抽象的境界之美。传统的民间美术是相对于宫廷美术、文人美术和宗教美术而存在，它们之间既有本质区别，又有相互联系。农民画作为民间美术的一种特殊形式，是生活在农村的农民创造的带有强烈的原发性、原生性、原创性，表示农民独特的话语，展示农村独特的面貌，具有质朴的独特风格。

人类一切文化都源于原始文化，既本原文化，它带有民族文化的基础性质，本原文化是上层文化、高雅文化、民间文化之母。作为民间美术的农民画更多地保留了本原文化的实用审美性质和纯真质朴的特征。农民画的本原特征是区别其它绘画的重要特征。

农民画作者大多没上过美术专业学校，也没经过专业培训，他们绘画不是专业创作，而是自娱自乐，他们靠山画山，靠海画海，画农民、画渔民都是于生产、生活紧密相联，他们追逐梦想、希望，也抒发表达自己的情感。创作内容是所见所闻的家乡景色和身边人和事，创作目的装饰居室、美化生活，自娱自乐，愉悦自己，快乐亲友，简单单纯。创作态度真诚、随意，从而使艺术风格和形式质朴、自然。

农民画艺术风格的质朴，创作语汇的率真是其独特的审美风格和永恒的魅力。农民生活在纯真的自然环境、朴素的民俗民风中，培育了质朴纯真的心灵，朴实无华的人格，他们在创作中移情于意象中，物化于作品上。农民画质朴风格，是人与环境的统一、心灵与艺术的统一，它不仅表现在作品形式与风格，而且表现在精神与情感上。

一是亲和自然，乡土味浓。农民亲近大自然，劳作在田野中，保存着人之初的灵性，笃信天、地、人之间和谐，他们创作倾向自然、选择自然、遵循自然规律，意显自然本色。他们画家乡的山水、田园风光，画常见的人和事，画鸡鸭鹅狗，猪马牛羊，什么都可以入画，讲究实际而不虚无缥缈，不过分修饰，不娇柔做作，立象自然，因物自然，不刻意雕琢，展示了朴素、粗犷、刚健、阳光的艺术品质和精神风貌。

二是随心所欲，心物和谐。农民画的纯真、自然、稚拙、清新的特点，源于创作的随意性。农民画充满夸张变形，超越人们视角，超越想象，随心造象、随类赋彩，随情表意，追求神韵，在不求似中得似。

新疆的《喂鸭子》，鸭子比人大，鸭肚中还有鸭子；河南的《大脚板》，脚比人高，脚掌上画两个人割麦子，脚跟上还有兔和鸡；浙江的《闻鸡起舞》，五彩大公鸡立于画中，比树、房、人还高大，用以突出金鸡报晓的主题；湖北的《水手》，水牛是多彩的，水草是多彩的，与小水手形成多姿多彩的世界；浙江的《章鱼姑娘》、《乌贼夫妻》在造型、构图和色彩上奇思妙想，构造出灵异与怪诞的海洋生物。

三是通俗平易，愉悦大众。东丰的《八大匠》、户县的《老腔》、《亲蛋蛋》、龙门的《相亲》等作品都是表现身边事。农民画创作的浅显、平易、单纯、朴素，符合农民审美习惯、审美需求，具有大众化的品格。这种不豪华、不深奥、不晦涩、不做作，展示了朴实无华的本色。四是大巧若拙、反璞归真。农民画线纹粗犷，色彩浓烈、光影自由、视角多点，这是表现农民画家对艺术质朴品格与人生境界的追求。

今年全国农民画展，获得优秀作品奖的48幅画，一个共性就是质朴美。贵州的《斗牛节》、《驻村干部和我们一条心》、重庆的《赛龙舟》、上海的《放飞心情》、山东的《吉祥正月》、新疆的《刀郎木卡姆》、吉林的《养牛屯》、江苏的《闹春》、浙江的《国泰民安》等作品都表现了欢乐喜庆的场面，画面人物众多，地域文化特色鲜明，生活气息浓烈，都以真诚、直率、朴素的美术语汇反映了社会主义新农村的风貌。广东陈苑莹的《素妆》画面只有母女二人，母亲用传统的白线为将要出嫁的女儿净面，情真意切，黑白两色，质朴无华，素妆二字画龙点睛十分贴切，作者把原发的母女情感，原生态的美容手法，给人一种心心相印，依依不舍的感觉。

农民画风格语言的质朴，是农民人格、心理质朴的艺术写照。农民心灵的纯真，民风的纯朴，是农民画风格形式质朴特征的决定因素和内在根源。农民画家在作品中的质朴率真的流露，是他内心的表白，情感的表露，表达了自己的理想、愿望和追求。农民画家与农民头顶一个天，脚踏一块地，同呼吸共命运，形成了共同的审美品格，作品在农民群体往往产生共鸣，人们喜欢反璞归真，大朴不雕，形式的单纯，情感的真诚是农民画魅力永久的所在。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到什么山，唱什么歌。”生活是一切艺术的创作源泉，农民画来自生活，高于生活，反映生活，服务生活。欣赏《全国农民绘画展作品集》，你会感到不同地域的绘画，展示不同风格，表现不同的生活。不同地域的农民画家群体，形成地域风格，展示不同的民俗风情，揭示生活之美的规律。

各地不同的农民画群落显现出不同的艺术风格，吉林东丰、新疆麦盖提以水粉画为主，云南马关以黑白木刻为主，重庆綦江以粉印版画为主，浙江舟山以丙烯画为主，陕西户县画种多样，各种风格都包含农民身份、民间元素、乡土气息，但又呈现地域、民族、民俗、民间文化特色。

西北风情，以陕西户县、安塞、宜君和宁夏平罗为代表的西北农民画。地处黄河流域中上游，是中华民族文化的摇篮，仰韶文化、龙山文化和商周文化遗址，古老传统文化和民俗文化积淀厚重，民间艺术丰富多彩，作品大朴不雕，直率真诚，展示西北人憨厚、纯朴的品格。以雒志俭为代表的农民画作品朴拙的造型、浓郁的生活气息，他继承传统的移植型作品、生活感悟的原生性创造型作品、借鉴各类艺术的综合型作品，带有西北风情，黄土高坡的韵味。

关东风情，包括东北辽宁的东港、彰武、金州、庄河，黑龙江的绥棱、富裕，吉林的东丰、桦甸、丰满等县区。以长白山、黑龙江、松辽平原为标志的东北大山、大水、大平原，养育了汉、满、蒙、回、朝等多民族，汇集了山东、河北、河南各路闯关东的大军，东北人团结、包容、拓荒创新，“黑土文化”造就了东北人大气魄；吕延春创作的《大地的彩衣》着眼于宽广的艺术视觉，表现了东北大农业、大乡村和民俗风情。民间艺术为农民画提供了充足养料，以东丰为代表的农民画，作品表现原生态、大众化、时代性，浓墨重彩，粗犷豪放，充满东北人生活气息。认知上求真，情感上求善，视觉上求美是东北农民画的不懈追求。

中原风情，地处黄河中下游，包括河南大部、山东西部、河北和山西南部以及湖北北部地区。中原文化历史悠久，是农耕文化主要发源地之一，民间文化积淀丰厚。舞阳、汝南、辛集、稷山等地农民画作者，以农事活动、农民生活为题材，以人物为主，民俗风情生灵活现，五行八做栩栩如生，画面运用多视点、多时空的造型方法，求大、求满、求美、求活，表现质朴纯真的审美意韵，充满中原风情。菏泽、民权、孟津农民画重传统技法，吸收现代绘画元素，精工细画，以牡丹、虎兽为代表的花鸟画，都带有中原写实色彩和民间装饰意味。湖北黄州农民画注重表现农民生产劳动、民风民俗和民间故事，作品重神韵、多表情、露俗味，造型别致，也似中原风格。

西南风情，主要指云南、贵州、四川、重庆和湖南麻阳、广西三江地区，地域丰富多样，少数民族风情多彩奇异，农民画乡众多，普及水平较高，綦江粉印版画、马关黑白版画，刀工木味各领风骚，驰名全国。云南的官渡、腾冲、武定、瑞阳、呈贡，贵州的水城、大方、黄平、麻江、剑河和湖南麻阳等画乡是苗、瑶、壮、侗等少数民族地区，民间美术岩画、铜鼓、刺绣、挑花、织锦、蜡染、银饰、面具、纸马、皮影等技艺及宗教文化、稻作文化、服饰文化、节庆文化等民俗风情多样，作品原发性、原始性、地域性、民族性极强，作品构思奇特，造型夸张，色彩浓郁，有一种震撼力、感染力。

江南风情，以上海金山、浙江嘉兴秀州、福建松溪、江苏邳州、安徽青阳、江西乐平及广东中山等地处风光秀丽的江南，古老的吴越文化，水乡独具韵味民俗风情，农民画作品多反映富庶的鱼米之乡，黑白相间的民舍，青砖石板铺就的老街，河塘鱼巷的水乡，果园田地的风光，作品质朴淡雅，清新细腻，柔情似水，多姿多彩。秀洲的《梨花香》刻画当地清新秀美；金山的《鱼塘》，借用蓝印花布的色彩，透溢出江南清丽雅致的色彩与韵味。《古镇新貌》，描绘枫泾古镇三桥，展示了美丽风景、历史文化内涵和时代变迁，把名镇的“古”和繁荣的“新”表现恰如其分。

广东中山小榄镇地处珠江三角中部，农民画既具有水乡文化特征，又深受港澳文化影响，作品有岭南绘画技法，又具有现代艺术观念，显示出与传统农民画不同的新风貌。

沿海风情，以浙江舟山、天津扬柳青、山东日照、福建的龙海、晋江等画乡的农民画。沿海、临海、面向大海，大海给人们提供无尽的宝藏，给人们无限的想象空间。沿海农（渔）民画表现海边风光、渔乡风情，在造型、构图和色彩上有着大海般的博大天真和自由挥洒，在工具选材上借鉴西方艺术经验，大胆采用油画材料、丙烯颜料，也用沙子、网绳、纸版、油彩等媒介作画，作品充满张力、激情、梦幻、粗拙的大海气魄，他们将大海的热情和奔放，大海的原初和纯朴，渔民搏击浪涛、自强不息的精神，化为流淌不息的画面作品，既展示了沿海的民俗和民风，又有现代气息和异国情调；既热烈和浪漫，又浓郁和典雅。

边寨风情，以新疆麦盖提、云南腾冲、青海湟中以及内蒙、广西等少数民族农民画表现了不同地域、不同民族、不同风情的农民画。边寨各族农民画，风格各异，奇特无比。湟中农民画容民族文化和民间艺术为一炉，以鲜明的地域色彩和强烈的民族特点为背景，取材广泛、内容丰富，突出表现高原风光和风土人情。从藏毯、佛教壁画、“唐卡”画、酥油花等传统艺术中汲取营养，并借鉴不同民族民间艺术的造型、构图、设色、线描等表现技法，作品张扬个性，朴实新颖。边寨农民画，从多角度展示了民族经济、文化发展，展示多民族和谐和睦相处，歌颂了党的民族政策，歌颂了伟大祖国繁荣昌盛。

综观各地的农民画，他们以不同地域风格，不同创造语汇，表现共同的生活美学话题。他们不去探讨“生活的艺术化”，还是“艺术的生活化”，他们笃信“生活中有画，画中有生活”，在生活中追逐梦想，在梦想中创造新生活。一幅幅活生生的生活美学缩影，它揭示了有情有义的人生。是创造情与美、善与美、用与美的生活统一。美在农业发展的各个环节，美在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各个角落，美在农民的心坎里。

农民画作者常说，“我画我心，爱画啥就画啥”，他们凭爱好和兴趣，无拘无束地表达自己的审美感受和审美理想，展示了他们对艺术创造的主动性和能动性。他们认为画是“随心鸟”，拿起画笔放飞心情，如醉如梦，追求美好境界。农民画表面看是写实的，直观的，其实每幅画都是心灵的再现，都表达一定的意境。

东丰县刘丹的《鹿乡春秋》长卷融山水人物于一幅，作者“心视”长白山脉，画面展示不同的心理视角空间。自山下仰望长白山，竞显天池高远，眼观瀑布，产生“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感叹，寓意长白山文化源远流长；自山前窥山后，群山深远，眼望鹿群联想清朝的“皇家鹿苑”，寓意鹿乡二百多年的厚重文化；自近山望远山，表现山乡平远，眼看鹿乡，展示三十个春秋乡乡巨变，揭示社会主义新农村道路越走越宽广。作者以“远”突破了鹿乡山水有限的形体，把人们目光带到远处，画面把你从有限的时空带到无限的时空，产生景外之景的意境，这种意境超越具体的有限物象、景色、事件，让你心胸开阔，思绪万千，从而对人生、历史、宇宙获得一种哲理感悟，仰望长白山高远产生宇宙感，远看群山深远产生历史感，近观山乡平远产生使命感，这就是意境的意蕴。

云南的卢正林、龙子辉合作的大型版画《故居》，描绘了55个场景，324个人物，涵概了壮族的婚、丧、嫁、娶、礼、仪等各个场面，是展现壮族文化的一幅风情长卷，作品集中描绘了壮乡的民风民俗、宗教礼仪、生产生活，生动而本质地阐发了乡土文明，被人们称为壮族文化的《清明上河图》。作品的意境突出了一个“情”字，父子情、母女情、亲情、友情、乡情，表达对祖宗之情、民族之情、爱国之情，作品还弘扬了壮族的古老文化和鲜活的风土人情。画面从奇秀的山水田园风光到古朴独特的壮乡建筑，从鼓乐齐鸣的送亲队伍到多姿多彩的服饰都是为民族情、祖国情服务的，黑白木刻画又为边寨的质朴风情增加了工艺美的韵味，刻刀之趣、刻刀之韵、刻刀之势、刻刀之意，千刻万刻表达作者对版画情有独钟，对故乡情义绵绵。

綦江李成芝的《梨花山》是描绘綦江梨花山丰收的景象。綦江万亩梨园，春天梨花白如雪，俗称梨花山。“凤凰山上千株雪，清溪河畔十里香，玉容引来游人醉，却笑桃花枉断肠。”“千株雪”、“十里香”让游人陶醉，“醉”是春天梨花山的意境。而女画家去合着“醉”的意境，描绘秋天满山硕果累累，树压弯了枝，人压弯了腰，采摘的、品尝的、叫卖的、挑担的、过秤的，人在果中，果在人中，天上飞鸟，地上羊群闹翻了梨花山，让人们再次陶醉，“醉”又是秋天梨花山的意境，不仅游人醉了，果农也醉了，人们在梨园收获着丰硕果实，享受着丰收的喜悦，表达了人与自然的和谐之美。

綦江农民版画吸引人的是随心所欲，类似涂鸦，不受专业技法的约束自由，原生态意味浓厚，构图通天透地，造型大胆稚拙，色彩大胆浓郁，表现意象天马行空，审美取向质朴诙谐，意境美。许多外国人参观綦江版画都惊叹不已，称其为原生态艺术中的“东方毕加索”。

农村是洒满阳光的金色大地，农民是播种希望的劳动者，农民画象禾苗一样，扎根在农村的沃土上，沐浴着灿烂的阳光，滋润着民族文化雨露，茁壮成长。农民画坚持原生态、大众化、时代性的价值取向，才能不失根本、不丢本色、不丢文脉，在中国绘画的百花园中傲然挺立，永盛不衰。

吕延春供稿